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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潮乘高铁从S城到萍水,受到东道主的礼遇,美食与美景招待,这全托同行的大人物们的福。他也曾背着帆布双肩包独自四处游荡,找廉价的路边摊填饱肚子,边狼吞虎咽边迎着陌生人敌意的目光,惶惶若丧家之犬,那就是另一番光景了。这几年,他待在S城一间出租房里画地为牢埋头写作,终日与回忆与想象相伴,一心想成为小说家,日子单调而充实,很少出远门。翔哥说偶尔出去见见世面,对写作大有好处,何况同行的都是S城文化界的名流。那几位大人物张潮以前在一些文化场合见过,他们是台上的嘉宾,他是台下的听众。年龄差距较大,总感到拘谨,即使面对面也不敢放开交谈,也难找到共同话题。一行十余人,简直是中老年团,他年纪最小。几年前,他通过考研躲进校园,一毕业,又不得不离开,却发现自己深中文学之毒,平时除了写作,什么工作也不想干。
每次有随团公费出游的机会,翔哥总设法带上张潮,在S城始发的高铁上,坐在前排的他还偶尔转过头来传授超越平庸写作的要诀,顺便递过来一把黑皮花生。张潮觉得,如果没有遇见翔哥,自己不可能在生活成本极高的S城待下来。据说每年都有几十万人在S城混不下去了,逃到老家去,再也不回来。来了就是S城人,可S城,也不是谁想呆就能呆的地方。
张潮这个年纪,在车上坐久了就觉得无聊,随身携带的那本日本小说也没趣味,便东瞅瞅西望望,看看有没有养眼的年轻姑娘。同排靠窗坐着一名捧读书本的姑娘,戴着蓝色口罩和盖住耳朵的大耳机,给他一种神秘感,唤起他一睹真容的欲望。南国的夏天,这样的装扮,不是很奇怪吗?和她隔着一条过道和一名喋喋不休讲子女考试成绩的大叔,搭讪起来不大方便。临近下车,才加到她的治白癜风白癜风怎样防治